关于蝉的诗句
唐初名臣虞世南之《蝉》诗为:“垂緌饮清露,流响出疏桐。居高声自远,非是藉秋风”。解是诗,沈德潜曰:“咏蝉者每咏其声,此诗独尊其品格”;施补华道此诗“是清华人语”;《古代诗歌精萃鉴赏辞典》 谓是诗“以蝉自况”,表“蝉孤傲清高”,示人以“立身高洁,自然名声远扬,无须凭借外力。”
索古今之解,可谓“咏蝉即是自咏”。且俱赞其“高洁”。虽然,在下探究是诗,以为《蝉》诗亦谜,寓明尊暗卑之意。
唐太宗屡称南为“博学”之士,且誉其德行。其“以蝉自况”,藉诗言志,自当非同凡响——刘勰曰:“自魏代以来……君子嘲隐,化为谜语”。虞公为诗,亦有此好,若其“逐舞飘轻袖,传歌共绕梁;动枝生乱影,吹花送远香”(《咏风》),则足见其藉谜添巧之能。
《蝉》诗粗看孤傲,不符“德行”,故当有“遁词以隐意,谲譬以指事”(《文心雕龙.谐隐》)之意。若囿于名家诠释,不究诗人德行而解之,则有失其全。
昔者贾岛吟诗,缘一字,更获韩愈推之敲之——赏析古人五言绝句,岂不字字推敲?况乎解博学虞公!其“流响”何不出它树,而自疏桐?
若论天籁之蝉,其居之愈高而鸣,得秋风扬之必愈远;而虞公以蝉自况,则与风无关,且不居参天高树,但选疏桐而亦“声远”,其必有所喻——写景之诗尚且寓事,况乎藉诗言志——饮清露喻饱学华章, 发流响喻著述声弘。
若疏桐无以喻,岂不失“比”?
古传桐为凤栖,帝如龙凤。虞公“为情造文”,以蝉自况,“垂緌饮露”,“流响疏桐”——居高倚桐,可谓暗喻附凤。又,疏桐当应秋景。秋者,类于五行属金。金徵权位。其不藉秋风扬声固傲,第终属蜩虫小技,不可凤比。且夫疏亦清意,当喻朝政之明。如斯,其诗洵“谲譬指事”,以守“德行”。
《蝉》诗若不符右议,但知其扬,而不知其抑,僭肆“比兴”, 忘乎尊卑,岂不管窥太宗誉为“德行、忠直、博学、文词、书翰”“五绝”之饱学诗人乎?